一般的百科资料上对于荸荠,如是介绍:荸荠,俗称“地栗”、“马蹄”、“池米”、“凫茈”等。属莎科,多年生水生草本植物。地下有葡匐茎,先端膨大为球茎(这球茎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荸荠”);地上茎丛生,直立,管状,如龙须,浓绿色。性喜温暖湿润,适宜在我国南方湖滨低洼地区生长。这说得没有错,但吾乡又名之为“皮怯”,种的人不少,但那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种的人更少了。
我还记得在老家网市镇预备堤村一家小茶馆里,曾听过一个与荸荠有关的故事。那是在两千多年前,有一个武将,被小人陷害,最后被君王赶走了。武将在流亡的路上,遇到了小人的暗杀。好在他反应快速,躲过了一劫。夜晚,他躲在野泽中,挖了不少的荸荠吃。然后,他在岸边的芦苇里睡了一夜。还没等天亮,又匆匆上路,往老家的方向走。到了老家后,便隐居了起来。
三年后,君王在与狄国的战斗中失败了。小人眼看君王不行了,便带了金银细软,投降了狄国。此时,君王才憬然了。他立即召回了武将,恢复了他的官职,给他兵权,让他挥师北上与狄国战斗。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武将率领军队大获全胜,君王赏赐他很多金银。他特意来到曾经挖吃荸荠的地方,招来很多老乡,讲了自己吃荸荠活命的故事,最后把钱分给乡民,让他们多种植荸荠。在武将的支持下,老农们将荸荠推广开来。
至于这个故事到底有没有,谁也说不准。我只知道现在监利的乡村水泽中,还有一些野生的荸荠,个头较小,看起来“黑不溜秋、尖嘴猴腮”,但吃起来自有一种质朴新鲜的味道,鲜嫩甜脆。
在六七十年代的农村,荸荠是我们一帮孩子眼中最美的“水果”。每年秋末,野池子的水浅了,我们便跳进去踩荸荠,用双脚感知稀泥巴里的荸荠。脚底碰到小小圆圆、滑溜滑溜的荸荠,便可以伸出手臂,到脚下抠出来。大点的孩子,喜欢玩花样的,还会用脚指头拱,将荸荠夹出来。我们凡事喜欢竞争,看谁抠得多,于是都不停地“踩”、抠。我的运气不好,脚还被稀泥巴里的玻璃屑划破过,流了血,疼得大叫大哭。
荸荠长时间在泥巴里生长,在外皮上难免有一些细菌与寄生虫,倘若吃多了会闹肚子。想要卫生营养一点的话,可以吃大蒜炒荸荠,既解馋又杀菌,还别具风味。
宋人郑獬《采凫茨》云:“朝携一筐出,暮携一筐归。十指欲流血,且急眼前饥。官仓岂无粟,粒粒藏珠玑。一粒不出仓,仓中群鼠肥”。有明代王鸿渐题为《野荸荠图》的诗应证:“野荸荠,生稻畦,苦薅不尽心力疲。造物有意防民饥,年末水患绝五谷,尔独结实何累累”。在农民被压迫、被剥削的年代,没有粟、米吃,只能去挖荸荠吃。好在苦难的历史已然翻过。现在的人们,坐在茶几前,左手拿荸荠,右手拿小刀,轻轻地削皮,不一会儿便是雪白的一块“肉”。在寒冷的冬季吃完火锅,来几块削好的荸荠,正好可以消除肠胃里的火气。
我从小便喜欢吃它,“火气”来了,买一袋别人削好的白荸荠,很快便吃完了。有一些友人看我喜欢吃这东西,都学着买了吃,吃后都说好。我说:“兄弟们,这东西是好吃,脆感超过了库尔勒香梨,可是在田里挖起来很难啊。”
美味来之不易,吃的时候,还要念及别人的勤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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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安频,男、湖北省监利市人,中国散文协会会员、湖北省作家协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