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市政工程设计研究总院专业总工程师钟律看来,公园打开围墙,令原本割裂的城市组团打破边界,拉近了公园与社区的距离。“从‘城市公园’到‘公园城市’,城市空间得以重塑,市民游客也有了更多高质量休憩空间。”
另一方面,公园围墙打开后面临的人员流动、资源管理和环境保护问题,也是必然面临的挑战。此前,城市的一些公共资源占用公共场地,这些场地释放出来后,民众对他们的使用需要有个度。“资源和场地共享不是简单的相互侵占,应该形成相互制约和合适的尺度,才能实现良性发展。”
钟律坦言,谈及公园开放,美国纽约中央公园一直被奉为圭臬。这一地处曼哈顿高楼群中的城市公园不仅是公共绿地,更是举办文化活动、健身休闲、科普学习的热门去处。中央公园每年接待的4200余万游客中,有20%是国际游客。不过,中央公园是公园形成在先、高楼建设在后,且历经160余年的发展才形成今天的面貌。相比之下,上海的城市发展是先建起公园、学校、住宅区等组团,后续再进行分期规划和开发,情况有所不同。
“我们现在面临的,是城市组团功能融合重组的新阶段,困难在所难免。以世纪公园来说,围墙打开后暂时无法用骑行道贯通街区,就先以散步道的形式贯通开放,这是一个好的开始。”钟律表示,长期来看,与街区近距离相接的公园不仅是可供观赏的公园,也应是生态的、低养护的公园,还应兼顾安全和设施完备。在未来城市公共空间开放项目上,安全、生态、可持续都是基本要素,这也是世界上所有著名城市公园正在践行的理念。
事实上,让城市和公园真正互相融合还有很长一段路。
一个飞盘或许能够说明问题。在过去的两三年里,草地上的飞盘运动成了年轻人社交名片之一。去年夏天开始,飞盘爱好者于辰辰曾呼朋唤友在复兴公园的草坪上玩飞盘,可在去年国庆长假期间由于游客数量猛增,接连出现数起飞盘砸人事件,公园禁止了飞盘运动。于辰辰认为这有点可惜,转向鲁迅公园找草坪,但那里的草坪常年有两块用齐腰的铁栏杆围着,也不能使用。不让玩飞盘、不让露营,“公园外侧的栏杆没了,却都拦在公园内的草坪上”。于辰辰说。
他觉得,公园不应该为“可能会引发安全问题”就把活动一禁了之,应该在园方管理和游客自觉的共同努力下,让这类活动能被公园所接受、包容。
之后,于辰辰在中山公园和世纪公园找到可以玩飞盘的场地。只是到了周末,当草坪上挤满露营市民的时候,飞盘活动会被劝阻,只允许短距离飞盘。
从收费到免费,再到拆掉部分围墙,开放式公园将吸引更多市民游客打卡,这对公园管理方和游客,都是一处无边界的“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