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进京,我想得最多的是怎样联系上毛主席的生活秘书吴连登,因为今年是伟大领袖和导师毛主席诞辰130周年,我创办的西平复兴博物馆要举办隆重的纪念活动,想请吴连登老首长出出主意、题个字,或能参加这个纪念活动。为啥要找吴连登同志呢?这话得从四十七年前说起。
吴连登(右)和李东海交谈
1976年9月9日,伟大领袖和导师毛主席逝世,当天中央领导即决定,对毛主席遗体进行防腐处理,并于9月13日正式成立了中共中央毛主席遗体保护小组,为毛主席遗体长期存放开展工作。当天下午,团首长楚清成代表团党委找我谈话,让我负责中央毛主席遗体保护小组住地警卫工作,因为中央选的住地新疆驻京办事处是我连警卫值勤点,我当时任连队政治副指导员。楚政委交待我说:“团党委经过研究决定,要派一名政治性强、作风过硬的干部,到中共中央毛主席遗体保护小组住地现场负责安全保卫工作,确保万无一失,觉得你去很合适,今天晚上就要组织搞个宣誓仪式……”。我表态说:“团党委这么信任我,我一定不辜负首长重托,坚决完成好保卫中央毛主席遗体保护小组的任务。”谈话结束后,楚政委和我一同走出房间,并送我到西苑宾馆大门口,我向他敬礼握手告别。回到连部后,我向连长陈清杰、指导员张孟水汇报后,带着行李骑自行车赶到了住地现场。当天晚上,组织全体警卫人员举行了“安全保卫中共中央毛主席遗体保护小组宣誓仪式”。
吴连登(右)和李东海合影
第二天上午,我向来住地的中央办公厅派出人员吴连登秘书汇报,吴连登同志是毛主席的生活管理员,他曾为毛主席服务十二年。直到毛主席逝世后,中央成立毛主席遗体保护小组,华国锋任组长、汪东兴任副组长,吴连登受汪东兴派遣,负责毛主席遗体保护小组的日常组织工作,是我们住地的领导、顶头上司,所以我必须得向他汇报,我们都称他吴秘书。我向他汇报了警卫总兵力、岗哨点、部队军政素质情况,以及出现突发事件的应急措施、武器弹药配备等。他听后说:“部队首长已经考虑很周到了,我完全赞同,我刚接受任务压力也很大,你们肯定也是这样,因为我们要完成的,是保护好伟大领袖毛主席的遗体,保护好领导小组、专家,啥时间把毛主席请进水晶棺了,安放到纪念堂了,我们的任务才算完成了,完成得好我们是功臣,完成不好我们是罪人。”我们还就具体事宜进行了商量研究。我表示,首长只要有指示,我们警卫连坚决照办,一点儿也不会含糊。
吴连登(右)向李东海赠送其书法作品
之后整整一年时间,我们警卫人员尽心尽力,完成任务很出色。我多次和吴秘书同毛主席遗体保护小组的专家到毛家湾开展相关工作。吴秘书在毛家湾时间长,工作更繁忙,在西郊的保护小组住地相应少些。因为毛主席遗体保护小组住地和毛主席遗体保护安放地是分别两个地方。吴秘书两个地方工作都要兼顾,所以他格外忙。因为是两个地方,所以专家们行动往返的安全就是警卫部队的任务护送。保护小组的医学专家都是全国顶尖的精英,连研究保护长沙马王堆出土汉墓女尸的专家都参加了,可想而知这个团队的实力如何了。专家小组还先后到苏联莫斯科考察了列宁的遗体,发现列宁的耳朵有点干瘪;到越南河内考察了胡志明遗体,发现胡志明眉毛有脱落现象。如何解决这些问题不在毛主席身上出现,专家们费尽了心思,攻克了难关。专家们常常加班加点,中午饭吃到下午两点、晚上饭吃到夜里七、八点是常有的事,夜里加班到十二点吃点夜宵就躺下睡了。中央办公厅和国务院机关事务管理局领导挺关心专家小组和警卫部队的,多次发票让我们到人民大会堂、国务院机关事务管理局小礼堂看文艺节目、电影。1976年年底组织发票让我们到国务院机关事务管理局礼堂观看晚会,当时在现场的首长童小鹏还发表了热情洋溢地讲话。有时候晚上能休息活动了,就在住地楼上小礼堂看看电影。总之一年时光里,紧张而有秩序地工作,吴秘书也多次指派任务给我们,我们都圆满地完成了。
吴连登(右)为李东海创办的西平复兴博物馆题词
在这一年中,我们警卫部队除完成正常警卫任务外,还多次受中央办公厅和国务院机关事务管理局指派,到毛主席纪念堂参加保密工程施工,都很好地完成了任务,保证了工程质量,受到办公厅和管理局领导表扬。
在我连担任中央毛主席遗体保护小组警卫工作一年中,各级领导都很重视,中央首长李先念、汪东兴、谷牧、乌兰夫、韦国清、陈永贵、孙健、吴桂贤、赛福鼎、阿沛·阿旺晋美、北京军区副司令员康林、汪洋等到住地看望、慰问、调研。师长田占魁、副师长张志民、师参谋长于廉高、团长李树春、团政委张恒锡、副团长丁元春、副政委楚清成、参谋长郎洪嶺、营长黄炳炎、教导员董林山、副教导员张玉斌等多次到住地查岗查哨、指导,连长、指导员、副连长徐恒禄更是经常到住地询问了解,生怕出现一丁点问题。我和连长陈清杰还到毛家湾等地执行几次特殊任务。当时住地指挥班班长田文军(河北人),副班长亢亚杰(北京人),他们都是很优秀的连队骨干。田文军转业地方,亢亚杰转业后成长为一名厅局级干部。指挥班的战士都是政治素质高、军事技术过硬、脑子灵活的战士,因为打起仗来指挥班是连队的指挥中枢。
1977年9月,经过一年各方面的通力协作,毛主席遗体顺利安放毛主席纪念堂,我们警卫连的任务圆满完成。当月,中央举行毛主席遗体保护先进单位和先进个人表彰大会,我连获得奖状,上写“奖给警卫连:毛主席遗体保护先进单位。中共中央毛主席遗体保护小组、中华人民共和国卫生部,印章,一九七七年九月。”我个人获得“毛主席纪念堂纪念章。”
我和毛主席生活秘书吴连登就是这样共事一年时间,吴秘书待人真诚,和蔼可亲,工作认真仔细,对部队关爱有加,说话不紧不慢,带南方口音。他是江苏盐城人,就是新四军曾经设军部的盐城,他的工作作风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四十六年来,一直想再见到吴连登老首长,但一直联系不畅,这次来京,托友人联系吴老,6月13日下午5点友人与吴老打通电话,让把我的籍贯、姓名发过去,友人照办了。发后友人告诉我,吴老是个大忙人,近年来创办了“吴连登书画院”,全国各地想见他的人、想让他参加各种活动的人、想让他题字的人络绎不绝,一般情况下他都推辞了,咱只有等等看了。我听后心想,时隔四十多年,他早就记不得当年的河南李东海了,也别多想了。正在我思绪万千的时候,当天晚上九点,友人告诉我,明天上午十一点吴老在办公室与你见面。我真是喜出望外,于6月14日上午十点四十五分提前出现在吴老办公室门口,吴老和同事从椅子上起身相迎。我说一声:“吴老。”吴老看着我:“认识、认识,在中央毛主席遗体保护小组。”我说:“咱们分别整整四十六年了,当年喊你吴秘书,现在得喊你吴老,你比我大九岁。”吴老问,你哪年生人。我说五零年(1950年)。吴老说我四一年(1941年)。我说,你胖了点,还是白白净净,不像八十二的样子,像六十多。我们边握着手,边让座。吴老亲自端杯沏茶,共忆当年在毛主席遗体保护小组工作时的情境。半小时后,我说:“吴老,这次来京,一来是想看看您,二来是向您汇报我于2009年9月创办了西平复兴博物馆,宣传红色文化,至今免费参观16万多人次,成为省、市、县爱国主义教育基地;三是今年是毛主席诞辰130周年,我的博物馆想搞纪念活动,想让您题个字,如果您有时间,想让您到西平复兴博物馆参加活动,讲讲毛主席廉洁奉公、一心为民、艰苦朴素、无私奉献的革命精神。”吴老说:“题个字,今天就题,你办红色博物馆不容易,我得支持。参加你们的活动,到时看我身体情况。”我说:“毕竟八十多岁的人了,量力而行,您多保重。”
不知不觉间,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快十二点了,我说:“吴老,想请你一起吃个饭,咱们就到附近的饭店吧?”吴老亲切地说:“到什么饭馆,你从河南来了,中午就在我这吃饭,我已安排人正在做饭,快做好了。”我看他很执意,只好客随主便,这时我才注意到,整个客厅约100多平米,正迎门大客厅墙上挂着毛主席像和吴老的几幅书法作品,办公桌、茶桌,几个大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介绍毛主席的书籍,至少也有上千本。饭做好后,我们边吃边谈,谈社会、谈家庭、谈当年一起工作的往事,谈现在幸福的生活。
饭后,我让吴老休息,他说平时不午休,咱们再说说话。就问我红色博物馆的情况,我介绍说,从六八年(1968年)入伍到现在,五十五年共收藏有六万多件,以红色文化资料为主,其中有文物价值的有六千多件,常年展出二千多件,珍贵文物有二、三十件。当吴老听到有一辆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毛主席转战陕北乘坐的马车时很感兴趣,说这可不容易。我打开照片让他看,他说,这么多年了,能保存下来非常珍贵,看到毛主席当年坐的马车,人民就会想起当年毛主席身经百战打江山多么艰难,苦都让毛主席他们一代受了,毛主席是我党我军和新中国的主要缔造者,社会主义的江山是毛主席等老一辈革命家领导人民打下来的,所以习主席讲得好:我们要饮水思源,不要忘了党的初心和使命,不要忘了我们的革命宗旨、革命理想,不要忘了我们的革命前辈、革命先烈,不要忘了我们的父老乡亲们。
我详细向吴老介绍了毛主席乘坐的马车的寻找过程:因为师长郭光金当团长时在我连蹲过点,指导过我们的军政训练,讲过革命传统课,一次在西山门头沟投手榴弹实弹时,休息时我问团长“你见过张思德没有?”团长说:“我怎么没见过,我和张思德一个班。”所以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他从师长位置离休后,决心重回陕北,找他和张思德驾马车护送毛主席的这辆马车。张思德三三年(1933年)入伍,师长三七年(1937年)入伍。张思德不但步枪机枪打得好,还学过通讯技术、赶马车、烧炭、做饭,样样在行,是个多面手。张思德赶马车和郭光金护送过毛主席,几十年来郭师长这个思念一直没断过。八三年(1983年)我转业,八四年(1984年)在县委组织部搞外调又路经北京住了几天,和老首长杜泽洲、郭光金、张恒锡、楚清成等又联系上见了面,此后一直保持关系并看望他们,加上我在部队时是师团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标兵,首长很信任我,所以首长晚年把找到的毛主席当年乘坐的马车传给了我。吴老说,那很珍贵了,你一定得保护好,传承下去。
吴老向我询问办博物馆的经费来源,我说全部经费由我个人自理,我和夫人每月工资加起来七千元左右,一年八万多,安装十台大空调冷暖机调节温度,每年水电费和管理费六、七万元,剩下一万多用于我们老两口生活费。吴老关心地说,你也真不容易,可以申请有关部门给点补助,再搞点文创产品。我说,我总想着自己是个老党员,退休后自愿为党做一点点力所能及的工作,发挥余热,还向组织张嘴,说不出口。吴老说,咱们这一代人都是这样,多干实事,不讲代价。我说,市里、县里都很重视,每年春节组织部长、宣传部长、政法委书记等有关部门领导看望慰问我,县委书记、县长也去看望慰问我。这一点,我精神上很满足,这是我的精神支柱。吴老说,我八十多了,你也七十多了,过些年干不动了,你雇人不雇,咋传承?我说,雇一个人最少一月三干多元,展馆面积一千五百多平方米,打扫一次卫生我们老两口得一个星期,都是亲力亲为,目前能坚持多久就坚持多久,展馆的教育作用争取发挥最大效果,为了青少年一代不变质,防止和平演变,作为一个老党员能发挥一分作用就发挥一分作用。吴老说,你说的我赞成,每个党员从自身做起,党才会有凝聚力,党和国家才不会变质。十八大以来,习主席抓红色文化教育抓得很紧,这是个好势头,只要长期抓下去,成效就会好起来。我说,习主席2011年1月14日到我们老连队现中央党校警卫连视察,教导全连官兵“要传承张思德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精神”,我也是乘这个东风,才建起了复兴博物馆新馆。
后排左二为本文作者李东海
我和吴老还就传承红色文化,赓续红色血脉进行了沟通交流。吴老说,党的十八大以来,每次开过党的代表大会,习总书记都带着新班子到上海一大会址、西柏坡、延安革命圣地参观学习,号召传承红色基因,给全党全军全国人民带了好头,这样坚持下去,好传统、好作风就能发扬光大。
本文作者李东海在吴连登家中《毛主席和吴连登》油画前留影
本文作者李东海在吴连登家中书房留影
下午一点多,我和吴老交谈得差不多了,吴老邀请我们到他家里看看。我们驱车来到东城区一处机关老楼家属区,吴老夫人童女士在门口迎着我们,领进一楼一个两屋一厅的单元房内。吴夫人介绍说,总面积70多平米,已在这住了几十年,楼房属公家的,是租住,并没有房产证。室内洁净简朴,十几平米的客厅,墙上挂着一位朋友拿着毛主席同吴连登的合影照片,请朝鲜画家参考照片画了一幅油画,画得很神似,我在前面留影纪念;书房内摆放着书架,放满了有关毛主席的书籍,书架上放着一尊毛主席瓷像,一张长方形书案是吴老写作书法之用,书房10平方左右,显得有些拥挤。看后我问:“好像面积不大呀?”夫人说:“再除去公摊面积,实用也就六十多点。”我说,“吴老是厅级干部退休,就住这么大的房子?”夫人说:“后来公家也盖了大一点的,老吴说年青人没房的多,让给他们吧,咱两个孩子工作了有自己单位,咱就不再管了,咱老两口住的公房几十平也够了,所以一直住到现在。”我听后不禁对吴老夫妇肃然起敬,说:“毛主席带出来的好作风,吴老真是传承发扬下来了。”告别吴老夫人,她送我们上车,相约下次再见,我的脑海里陷入沉思,吴老夫妇的光辉形像深深印在我的心中。
2021年李东海在驻马店市“两优一先”表彰大会上发言
2021年李东海参加驻马店市表彰大会发言后留影
上图中是中共中央毛主席遗体保护小组颁发给李东海的
毛主席纪念堂纪念章
2022年参加驻马店市道德模范表彰大会和市县宣传部领导合影
本文作者李东海同志1968年至1983年在北京卫戍区警卫一师张思德生前所在部队服役,现为驻马店红色文化艺术交流研究会西平分会会长,复兴博物馆创办人。